可试了几次，发现殷羽的力气实在是大。

他竟然不能将人推出去。

黎逢归的衣襟被她攥紧，他垂眸，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僭越的疏离。

“松手。极意峰的规矩，你当知道。”

殷羽指尖一颤，像是被烫到般倏然松开。

她眼圈还红着，一边用手背胡乱抹去眼角泪痕，一边撑着冰凉的地面向后挪退，声音细弱发颤：

“圣子恕罪……方才、方才是真的怕极了，才失了分寸……”

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睫，怯生生望向他，语气里掺进恰到好处的依恋与感恩。

“我自幼孤单，只有圣子待我这样好，心里感激……不知不觉，便总想依赖你。”

说话间，她又往后缩了缩肩背，将自己蜷得更紧。

曾在青玄峰时惯有的、瑟缩怯懦的气息，重新笼罩住她。

这副模样，黎逢归在这极意峰上，确是见头一遭。

“圣子，”她声音里带上细微的哭腔，哀哀望向他的眼睛，“求你别赶我走……往后我一定听话，都听你的。”

听话？

黎逢归眸光微敛，哪一回，她真的全然听过？

他缓缓站起身，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肩头，声音平静。

“没有下次。”

这时，外面传来闻寒峥的声音。

“圣子可在？”

黎逢归看了殷羽一眼，她也正害怕的盯着外面，像是怕闻寒峥将她带走。

身影一闪，霎时消失在偏殿。

殷羽立刻跑去门口，便见到闻寒峥正冷着脸质问，“殷羽呢？”

黎逢归立于主殿前，“大师兄这么闲，来找一个杂役弟子？”

闻寒峥脸色有些古怪，“我有事询问她！”

说话的同时，闻寒峥也正以力量探出，搜寻整个极意峰的殷羽的气息。

黎逢归道：“我在修炼，不知。”

闻寒峥也没探到殷羽的气息。

他微颔首，转头飞走了。

等飞远，这才忽然想起来，殷羽一直待在极意峰，哪怕是此刻不在，之前活动残留的也会有气息。

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？

正打算返回，就听莫长老召唤，他回眸看了一眼隐在云雾中的极意峰，头也不回的去了主峰。

.....

“我有了！快，给我灵气！”

殷羽闲坐在窗棂边，双腿悠悠晃荡着，看屋内风凌烟急得如热锅蚂蚁团团转。眼见火候已到，她才慵懒抬手，长袖一卷，便将风凌烟备好的那堆灵石尽数收走。

随即，反手便渡了二十万灵气值过去！

精纯磅礴的灵气入体，风凌烟浑身一颤，面露狂喜，当即就地盘坐，迫不及待开始运功炼化。

殷羽自然不会闲着。

她身影一闪，已回到自己所在的偏殿，准备迎接这份即将“反馈”而来的丰沛灵气。

然而这时，她却停留在门扉前，进不去了。

殷羽的神识试了好几次，都未能进去。

正疑惑着转头，便见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的黎逢归。

两道目光，竟穿透了浓稠的黑暗与殿墙的阻隔，在虚空中蓦然撞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