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待吃过早饭,父亲李正甫挥退除兄弟两外的众人。
他表情凝重,“为父得来消息,城外逃荒而来的灾民越来越多,府衙粮仓已支撑不住,可能会召集城内商户捐赠。”
这意味着城内富户李府首当其冲。
二弟李仲昆看了眼李清徐,旋即皱眉,“父亲是什么意思。”
李正甫抚须,“为父已联络过同行商户,一致决定捐银五百两以观后效。”
五百两,已算是一笔不菲的银钱,购买力十足。
李仲昆凝神思忖,后才缓缓道:“父亲,咱家家大业大,名声不小,五百两只怕不能满足府衙胃口。”
“父亲也知,我此来金陵城乃为清平府主所遣,亦为筹集钱粮。”
“实乃清平府内已油尽灯枯,不得已寻求助力。”
李仲昆饶有深意道:“父亲可知油尽灯枯何意。”
“孩儿离府之时,城内商户破门灭家者无数,任你有再多钱财,可抵府主一纸令下?孩儿亦是那时果断献出身家,又多方行走才换来如今的身份。”
李正甫看着儿子神情,皮毛发寒,心中侥幸尽去。
他不可思议道:“清平府偌大府城,更有王谢之家,短短时日岂会沦落到这个地步。”
李仲昆叹气,“此次疫疾之严重前所未有,好似无底洞般,性命、钱财,再多也不够填的,父亲还是早做打算为好。”
李正甫踱步良久,才下定决心,“此次捐款两千两,向府主表明咱家的决心。”
若真到那时,逃是逃不掉的,只希望能避过第一刀。
李仲昆不置可否,而是瞥了一眼一旁的李清徐,才饶有深意道:“孩儿倒是还有个方法,只是此事机密。”
李正甫会意,略显犹豫看向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大儿子。
“徐儿,你带人往库房点两千两银锭,以备后需。”
李清徐拢袖缓缓起身,“孩儿告退。”
拢袖出了屋门,李清徐仰头观天。
这位好弟弟对他的敌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强。
所以,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。
随后他寻了管家,拿着钥匙开了府库门。
库中存放最多的其实是一些工具及常用物资,譬如粮食、农具。
绢布、银两在库中另一个暗室里,而且并不算多,只是应付常用而已。
家中所谓的家财更多是由父亲掌管的会抄及金锭,其所藏之处无人可知。
让管家等在库外,他自往暗室而去。
暗室中,木箱堆积垒起,细看能看到不少箱子有搬动过的痕迹。
乃是上次盗银留下的痕迹,原本大半箱子已空,后被他拿回填了起来。
本还想着探探小青身后之人,如今却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小青受的伤比他想象中重,让白素贞直接将其送走了。
“白素贞倒是识趣之人。”
想来也是,能被谢玄韫承认为师姐,不当只是修行天赋异禀,更需心诚。
正欲取银,却在这时,外间传出几道不易察觉的暗响。
李清徐气息一转,便知外间管家与守库之人已倒在了地上,他嘴角微动。
还真就让他等到了后续。
心念一转,身子缓缓消失不见。